再醒来,我躺在军区总医院的病床上。
主治医生看着我的报告,神色悲切:
“你残肢的神经末梢,因长期受不良义肢压迫,已严重萎缩坏死。今天又遭重创。”
他叹了口气,下达了最终审判。
“恐怕,你以后再也无法佩戴任何义肢了。”
这意味着,我将永远被困在轮椅或病床上。
我想起714行动中牺牲的战友,想起顾允得意的脸,和白楹决绝的眼神。
我的心,反而愈发坚定。
就算爬,我也要爬到听证会的现场!
我摊开手掌,那里是几张被血浸透的***。
我不想欠白楹的人情,但这已是我仅有的钱。
我拜托护士帮我买了最便宜的轮椅,和一些关于714行动的解密资料。
听证会前一天。
当我在补充证据的末尾签下“沈砺”两个字时,我如释重负。
看着整理好的一沓沓文件,我笑着,眼泪却滚了下来。
这是我为死去的兄弟们,留在这世上最后的声音。
为了参加明天的听证会,我咬牙办理出院。
刚摇着轮椅转过走廊,就看见白楹陪着顾允在骨科复诊。
“小楹,你别怪沈砺哥,”
顾允故意露出缠着绷带的脚踝,眼眶发红,
“他心情不好,推我也是应该的。虽然差点骨折,但你千万别为了我出头。”
白楹全程板着脸,一言不发。
我心底冷笑,他的脚是那天踩断我义肢时,自己崴伤的。
我没几天好日子了,懒得和他废话。
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白楹咬牙切齿的咆哮:
“沈砺!给我滚过来!”
我没理,继续向前,轮椅却被她一个箭步冲上来,狠狠按住。
“沈砺,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死死盯着我,
“顾允好心帮你,你恩将仇报!你的骨气和骄傲呢!”
“给他道歉!马上!不然我立刻上报军事法庭,告你恶意伤人!”
看着这张脸,我直接气笑了。
让受害者给施暴者道歉?
“做梦!”
我扔下两个字,想绕开她。
装满证据的档案袋,却被顾允一把抽走!
“沈砺哥,你弄伤我,我不怪你。”
他扬了扬手里的档案袋,
“但你鬼鬼祟祟带着这些,是想去听证会骗取荣誉吗?”
我心里大急:
“还给我!”
我挣扎着去抢,顾允却像被蝎子蜇了,惨叫着向后一跳,摔倒在地。
他瞬间眼眶通红:
“沈砺哥,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能用牺牲战友的名声来伪造证据啊!”
“就算今天你打死我,我也不能看你走错路!”
周围的病人瞬间对我指指点点。
“那是我的!还给我!”
我拼命想从轮椅上扑过去,却被一条有力的胳膊死死按住。
白楹飞快地翻看我的证据,脸色越来越难看。
随后,她看向我的目光里,只剩下彻骨的厌恶。
“沈砺,我看错你了。”
“白楹,你听我说。”
“够了!”她大吼一声,将那叠我耗尽心血的证据,狠狠摔在我脸上!
“你知道714的真相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我心中牺牲的英雄,绝不允许被你玷污!”
她指着我的鼻子,暴怒道:
“我一直在给你赎罪的机会!可你太烂了!”
“既然你不要脸,那我就亲手撕了你的伪装!”
说着,她竟直接俯身,抓住我空荡荡的左边裤管,猛地向上撕扯!
“你不是爱装残废博同情吗?我今天就让你装个够!”
“不要!”我惊恐地尖叫。
那是我宁死也不愿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丑陋!
“刺啦!”
布料撕裂声响起。
下一刻,白楹的动作僵住了。
我的裤管下,空空如也。
只有一道从***被截断、布满狰狞伤疤的残肢,
就这么毫无遮拦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