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抱着浑身湿透的谢宣季,一遍遍安抚他:“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
那一夜,她说了无数遍,直到自己先病倒。
如今,她依旧这样回答:“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
谢宣季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心里那股莫名的疑虑被压了下去,硬邦邦道:“我送你回去。”
从前,谢宣季从不在意她住哪儿。
在他眼里,苏云倾不过是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算不上他的妻子。
可当马车停在一间破旧的小屋前时,谢宣季还是愣住了。
屋檐破败,瓦砾老旧,院子里堆满了落叶。
要不是窗户翻新过,他真怀疑这地方还能住人。
苏云倾没让他扶,搭着丫鬟的手,一步一步挪了进去。
看到沈宜修的那一刻,苏云倾像是终于撑不住了,眼泪决堤般涌了出来。
“宜修,你快醒醒吧……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她喃喃着,摸着沈宜修终于有了些温度的手,沉沉睡了去。
次日一早,苏云倾被丫鬟叫醒,说是外头有客人。
她刚准备洗漱,就听见外头叮铃咣当的动静。
“这地方怎么这么破啊?”刘棠雪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苏云倾懒得搭理,直接推门出去。
刘棠雪一见她,立刻摆出一副讥讽的嘴脸,眼里满是鄙夷:“都日上三竿了,总算舍得起来了?装什么娇弱,不过挨了一刀,还在这儿惺惺作态。怎么,还指望宣季来看你?”
苏云倾冷笑一声:“要不我也***一刀试试?”
“你!”刘棠雪被噎得脸色铁青,一时语塞。
苏云倾懒得理她,让丫鬟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阳光洒在身上,倒是让她觉得舒服了些。
她这才注意到,刘棠雪今日打扮得格外华贵,衣裙是连云居最新的款式。
如果她没记错,这衣裙,是谢宣季花重金买下的。
刘棠雪身旁的丫鬟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她忽然变了脸色,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过几日是我的生辰,我特意来请你,可你竟然凶我……”
说着,她掩面欲泣,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苏云倾!你又让棠雪伤心了?”谢宣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苏云倾抬眼一看,谢宣季今日也打扮得格外精致,连发冠都换成了金丝编花。
为了刘棠雪的生辰,谢宣季每年都绞尽脑汁。
第一年,他买下了全城最奢华的衣裙,偷偷送给她。刘棠雪只淡淡说了句“谢谢”,接下来一整年,谢宣季几乎没着家,四处搜罗奇珍异宝。
第二年,他准备了数十个工匠耗时半年打造的金珠首饰。刘棠雪却说金珠太招摇,谢宣季便又开始寻找轻便低调的宝石水晶。
第三年,他买下了一整条街的成衣铺和首饰铺。
第四年更夸张,他直接送了她无数地产。
这些年,谢宣季除了追着刘棠雪,就是在拼命赚银子。
而刘棠雪,除了谢宣季什么都要。
可苏云倾从不在意这些,自然也不会在意刘棠雪今日的示威。
再等五天,她就能彻底清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