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仿佛是程宴礼放在程璃头上的手指碰到了什么她的开关，原本安静的程璃浑身不住的一颤。

程宴礼见她这个反应，原本还放在程璃头上的大手一瞬僵住。

他意识到不对劲，刚想收回手，可是已经晚了。

只见程璃猛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绝望又凶恶的眸子，程宴礼原本躲避的动作一瞬僵住。

而就趁着他的这个停顿，程璃猛地伸出手，抓住了程宴礼的手，随后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将他的手狠狠一拉，随后头一低，便张口狠狠咬在了程宴礼的手上。

程宴礼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声。

可他也没有想要从程璃的口中将自己的手抽回的意思，他只是垂眸，看着程璃。

能看得出来程璃是真的花了自己最大的力气来咬住他的，而随着她嘴上的用力，程璃的手也在同步用力着，她的手上青筋暴起，原本修剪整齐的指甲也已经深深陷入了程宴礼白皙的手背中。

“滴答滴答”。

空旷又安静的小巷中不知何时只剩下了液体滴落在地的的声音。

不知何时，小巷中的混混们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也许是在程宴礼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程璃的身上的时候，悄悄跑走了。

可程宴礼却没有在意，他没有分半点精力在不知何时逃之夭夭的小混混们身上。

程宴礼并不害怕小混混们从此就会逃之夭夭，只要他想，他可以有一百种方法找到小混混们，并让他们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可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程宴礼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正咬着他不放的程璃身上。

他从上至下的看着程璃，从程宴礼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程璃毛茸茸的头顶，和不安的、正在不断颤动的卷翘的睫毛。

被程璃狠狠咬住的手正在向他的大脑传来源源不断的剧痛，可程宴礼却是一动也不动，仿佛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一般。

因为他此刻，比身上的疼痛更加疼的地方，是心上的疼痛。

程宴礼只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人不停地用小刀在身上划了一下又一下，将他一颗跳动的心脏都弄得一片鲜血淋漓。

他看着程璃这样狼狈的样子，心中除了心疼之余，又生出一些怨恨。

并不是针对其他任何人，而是对程宴礼自己的。

程宴礼开始怨恨之前的自己，他恨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会相信别人的话，将自己看着从一个小团子长成一个大姑娘的人送入了那个要吃人的地方。

他恨自己为什么在发现程璃对他的不伦的感情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找她沟通，而不是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就在心中判了她的死刑，让她掉入深渊……

程宴礼更恨，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逃避自己的感情，明明发现了自己对程璃的独特，却下意识地逃避，在知道程璃对他的感情之后，更是在心中升起了一种慌张的情绪。

他害怕，害怕这种不伦之恋如果被发现，他的生活会发生多大的变化，他害怕众人对他投来的惊讶的眼神。

所以，在程宴礼自己的胆小的驱使之下的，他将这一切都发泄在了程璃身上。

这才造成了如今的这一切。

……是他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