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丽黑着脸，脸上假意勾起些许笑意，不情不愿地从包里掏出一张卡。

“妈，这是我们的心意，您收好。”

女儿王燕眼珠一转，拿起手机操作一番。

随后我枕下的手机嗡嗡震动。

【支付宝到账50000元】

“妈，这是我的心意，你随便花。”

赵丽瞬间蹙着眉，快速将卡放在我的手里。

“您生病医药费就花卡里的钱。”

“毕竟妹妹已经再婚了，也是外人。”

“传出去不好。”

我默默攥紧手里的银行卡，冷硬地点了点头。

王燕反驳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儿子先一步打断了。

“那妈，我们先走了。”

“等晚上再来给您送饭。”

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

片刻过后，整个屋里瞬间清静，只剩下我和外孙秦蕙两个人。

见她唯唯诺诺躲在墙角，手指紧扣。

我叹了口气，随后招呼她上前。

拿出枕头下的银行卡放在她手里，无力开口：

“你去银行里取三千块钱。”

“一千买手机，两千充饭卡。”

“大人的事儿，你别和他们掺和在一起。”

她摇头哽咽，说不出话。

我勉强笑了笑，“快去吧，外婆有自己的打算。”

3

世界终于安静了。

我无力起身，按了按病床前的呼救器。

想让护士帮我把窗户打开。

她笑着进门，开口热络着：

“老太太，您可真是好福气啊。”

“儿女双全。”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

儿女双全有什么用。

窗外秋风瑟瑟，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偶尔飞过两只结伴而行的小鸟。

我感觉整个世界异常不真实。

半个月前，我做了一场梦。

梦里，我没熬过这个冬天，在一场凛冽的暴雪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临走前，我将住的房子留给了外孙。

她从小被女儿抛弃，六岁就陪在我身边。

我将她养大。

她给我养老送终，半夜肿着眼睛替我换好寿衣，然后拨通了城里儿女的电话。

但他们却撒手不管。

直到葬礼结束，他们才不慌不忙带着一个陌生男人，赶了回来。

我的魂魄飘在半空。

眼睁睁看着那个陌生男人打量着家里的一切。

最后，他满意地点点头，面带笑容开口：

“房子地理位置太偏，装饰老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