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被刺眼的阳光晃醒。
宿醉的头痛让我皱了皱眉。昨晚,我一个人喝光了一整瓶罗曼尼康帝。
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林婉柔打来的。
还有几条短信。
“江枫,你闹够了没有?赶紧给我滚回来!”
“长本事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我告诉你,你今天不回来给我道歉,这辈子都别想再进林家的门!”
“算我求你了,你回来吧,我们好好谈谈行吗?我妈都气病了。”
看着这些短信,我只觉得可笑。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是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以为我离了她就活不下去。
我随手将她的号码拉黑,然后拨通了小张的电话。
“江总,您醒了?房子已经准备好了,在‘云顶天宫’一号别墅,全市安保和私密性最好的地方。您的新身份证明、银行卡、车钥匙都在里面。”
“嗯。”我应了一声,“林氏集团那个‘城西文旅城’项目,现在什么进度?”
“报告江总,目前正处在A轮融资的最后审核阶段。林氏集团为了这个项目,已经把所有资产都抵押了,资金链非常紧张,就等我们‘天启’这笔五个亿的投资救命。负责这个项目的,是我们的华东区投资总监,刘明。”
“告诉刘明,暂停对林氏集团的一切融资审核。没有我的命令,一分钱都不许投。”
“是!江总!”
“另外,”我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放出风声,就说‘天启资本’对‘城西文旅城’项目的负责人陈浩,非常不满意,正在考虑撤换合作方。”
“明白!我马上去办!”
挂了电话,我起身,走进浴室。
镜子里,是一个面色憔悴,眼带血丝的男人。
这三年,为了扮演好“窝囊废女婿”的角色,我刻意把自己搞得有些邋遢,不修边幅。
现在,是时候做回我自己了。
我对着镜子,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林婉柔,陈浩,好戏开场了。
……
与此同时,林氏集团。
总裁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林婉柔的父亲林建国,一个年过五十,头发已经半白的男人,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怎么回事?‘天启资本’那边怎么突然就变卦了?刘总监的电话也打不通了!”
林建国急得满头大汗。
“城西文旅城”是他后半辈子唯一的指望,如果“天启”的投资不到位,银行就会立刻抽贷,林氏集团会在一夜之间破产清算!
林婉柔和她的母亲张兰也坐在一旁,脸色难看。
“爸,你别急,我再给陈浩打个电话问问。”
林婉柔拿出手机,拨通了陈浩的电话。
“喂,阿浩,怎么样了?‘天启’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传来陈浩同样焦急的声音:“婉柔,我也不知道啊!我一早就等在‘天启资本’楼下,想见刘总监,结果被保安拦住了,说刘总监今天谁也不见!我还听说……听说……”
“听说什么?你快说啊!”林婉柔急道。
“我听说,‘天启资本’的高层,对我不满意,觉得我能力不行,想要……想要撤换我们林氏!”
“什么?!”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炸弹,在办公室里炸开。
林建国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被张兰扶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林建国面如死灰,“我们和刘总监一直谈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陈浩,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没有啊叔叔!”陈浩的声音都快哭了,“我为了这个项目,天天陪着刘总监,把他当亲爹一样供着,我怎么可能得罪他?”
“那到底是为什么?”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张兰突然开口了:“婉柔,那个废物呢?他昨天不是跟你闹离婚吗?他滚回来了没有?”
林婉柔烦躁地说道:“妈,你提他干什么?一个窝囊废,除了会给我添堵,还能有什么用?我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他都没接,估计是躲在哪个桥洞底下哭呢。”
“我总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张兰皱着眉,“早不闹晚不闹,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你说,会不会是他在背后搞鬼?”
“噗嗤!”
林婉柔直接被气笑了:“妈,你是不是急糊涂了?就凭他?一个社会底层,连刘总监的面都见不到,他拿什么搞鬼?用嘴吗?”
陈浩也在电话里附和道:“是啊阿姨,江枫什么德行我们还不知道吗?他有这个脑子,有这个本事吗?这事跟他绝对没关系。”
“对!跟他没关系!”林婉柔笃定地说道,“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见到刘总监,挽回投资!”
挂了电话,林婉柔看着愁眉不展的父母,心里越发烦躁。
她烦躁的,不只是公司的危机,还有江枫的“不识抬举”。
在她看来,江枫就应该像一条狗一样,她招招手,他就该摇着尾巴跑回来。
可现在,他不仅跑了,还玩起了失踪。
这让她有一种失控的感觉,一种她最讨厌的感觉。
“废物!真是个废物!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有!”她恨恨地骂道。
她和她的家人,永远都不会想到,他们口中这个“彻头彻-彻尾的废物”,此刻正坐在“云顶天宫”的别墅里,悠闲地品着上好的龙井,像一个执棋者,冷眼旁观着他们的垂死挣扎。
而决定他们生死的棋子,就握在我的手中。